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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鹹豬手誤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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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鹹豬手誤事

看見從風雪中走出來的,非但不是異族的千軍萬馬,反而是拖家帶口的同胞百姓,馬蘭峪的守軍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僅存的一絲猶疑也消失殆盡了。

畢竟,哪有牽著懷抱乳豬的小胖子前來扣關的人?

若有,那這戲未免也演得太好了。

瞧那一雙嵌在肉縫裏的小眼睛,直勾勾地看著長城,眨都不帶眨一下,顯然已是徹底震驚了,就連口水嘩嘩地滴下來浸潤衣領,也渾然未覺。

有吊籃垂下來了,卻沒有人情願第一個上前,哪怕顧同應本著極大的擔當精神,對他的漂亮老婆又哄又騙。

最後,還是顧炎武實在看不下去了,竟趁母親不慎甩開她的手,飛快地跑過去,毅然坐到了吊籃裏面。

他家的母阿黃最喜歡跟著小主人,吊籃裝著小壯小壯的顧炎武後,又堪堪能夠容納它那壯碩的身子。

於是,這一人一狗,便在顧氏的尖叫聲中,被哈哈大笑的王麻子拉到了關上。

上升過程中,顧炎武這沒心沒肺的小子,一邊嫌棄自家的狗擠著自己了,一邊還笑嘻嘻地與大家打招呼,還探出身子安慰母親:“母親莫慌,孩兒叫他們放籃子下來,將母親也接上來。”

這小家夥說話的時候一個不慎,差點跌下去,幸好母阿黃無時不護著小主人,一嘴便將這不讓狗省心的崽子叼了回去。

“籃子!籃子!”沖到墻根的顧氏,用自己的嫩手奮力拍打著冰冷堅硬的巨磚,渾然不覺由此產生的疼痛。

顧同應也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,見吊籃七七八八地送關上垂下了,便跺腳催促道:“還楞著做啥?快上啊,抓緊時間入關啊。”

婦人們這才抱著孩子爭先恐後地跑過去,跨上吊籃之後,又回過頭來與自家男人相顧無言,惟有淚千行。

那場景,要多矛盾就有多矛盾。

“也就只有顧老漢與黃二狗這兩個二楞子,才會相信。”吳三桂看著這一幕暗暗冷笑,卻默不作聲,只將自己當做了一個局外人,冷眼旁觀。

在他年少的印象中,這種騙人的狗當他吳家可沒少做,只是不可能這麽明目張膽罷了。

不過轉念一想,關上的那個守備在知曉了自己等人乃是關寧軍從屬之後,若還敢這麽做,那可真是狗膽包天了,所以便也懷著覆雜的心情,沒有阻攔。

很快,婦人孩子便都登上了城關,還不忘努力伸長脖子,朝關下打招呼。

就連母阿黃都狂吠了兩聲,催促吃幹抹凈便回到重真身邊的公阿黃,快點入關與它團聚。

王麻子還抱起那個抱著乳豬的小胖子,使勁兒朝底下擠眉弄眼,喉間卻咕咚咕咚地吞著口水,對懷中的小胖子……哦不,是對小胖子懷中的乳豬垂涎三尺,很想今天晚上就烤了吃了。

“將軍,該是您兌現諾言的時候了。”黃重真的雙眸始終與關上那員魁梧的漢子糾纏著,彼此絲毫都不肯相讓。

此時,卻故意示弱地微微低了低頭,抱拳喊道。

“言而無信之事,本官便是對外族都自問做不來,況且是袁帥從屬,以及我漢族同胞呢。”姜守備朗聲說完,便又斷喝下令,“開關,迎我同胞入關。”

轟隆。

馬蘭峪這三個古樸蒼勁的小篆刻字下方,那扇很有年代感的厚重關門,終於緩緩打開了。

顧家莊的糙漢們,自然是激動萬分,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一絲紀律,頃刻間便蕩然無存,無不歡呼著入關,就連好不容易帶到這裏的物資,都丟棄了不少。

關寧軍的少年們,卻隨著黃重真的一聲斷喝——列隊。

便在關上守軍驚詫的目光之中,迅速牽回各自的戰馬,迅速排成兩列縱隊,還不忘煞有介事地整整淩亂的衣衫。

然後,便默默地立於地上,如標桿一般,筆直安靜,任由風雪拍肩,似乎在等待下一個指令。

“入關。”

果不其然,隨著黃重真的又一聲斷喝,兩隊僅剩下了四十多號的少年,在那個胡子拉渣的自稱都司之人的率領下,同時提步開拔。

他們靴子雖已因長途的跋涉而顯得破爛不堪,可是踩在積雪之中,卻顯得那樣整齊劃一,那樣謔謔有聲。

雖只有四十幾號人,卻那樣有著殺伐果決的氣勢。

就連那個在風雪之中負手而立裝了好久的少年,都只能收起滿身的桀驁,成為其中很普通的一員。

至於發號施令的那個少年,則待到最後一名軍士走過身邊的時候,才擡步入列,身邊還伴著一只高大雄壯的黃犬。

“好一群少年,關寧軍果然名不虛傳!”

身為馬蘭峪這道邊關的守備將軍,姜鑲無疑是驕傲的,誰讓他擁有一個總兵哥哥呢。

但是看到這一幕,卻仍舊不得脫口讚嘆,心內對於他們的身份,也已是深信不疑。

畢竟,放眼這大明天下,姜鑲實在找不出還有哪支軍隊的氣勢,能與硬鋼後金鐵騎並讓之鎩羽而歸的關寧軍相比。

回頭看到的卻是邊上這些屬於自己的麾下,一個個縮頭縮腦,傻裏傻氣。

姜鑲便怒氣勃發,淩空一腳抽在王麻子的腿肚上,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句“看看人家,學著點兒”,便領著親衛向關下走去,準備親自相迎。

——沒辦法啊,關寧軍作為大明有史以來最為豪華的邊軍,中下層武官多如狗毛,隨便來上一支小隊便又是守備又是都司的,誰扛得住?

“要學著點兒的,明明是將軍您好不。”王麻子幽怨地揉了揉發疼的小腿,嘟囔了一句,便快步上前,走在了自家將軍前邊,一副為其擋箭的架勢。

姜鑲見狀,多少感覺到了一絲安慰,龍行虎步之下,便下了城關,與昂首入關並背著關門列隊等候的關寧少年們,打了照面。

“祖大樂。”祖大樂上前一步,立正行禮。

“姜鑲。”姜鑲稍稍一楞,看著雖然粗糙,卻將傳統的漢家抱拳軍禮,行得一絲不茍。

兩者都不是繁文縟節,卻都顯得極為莊重。

於是禮畢之後,四目對接,便都咧嘴一笑。

或許都擁有一把不修邊幅的豪放的大胡子,彼此之間好感頓生。

華夏男兒間的情感,便在這簡單的過程之中,神奇地建立起來了。

不過,正當二人想要引見身邊重要之人,並作進一步交流的時候,卻聽關上傳來一聲婦人的驚呼,並引起了一串連鎖反應。

然後,便是小孩的發狠之音,男人被咬的慘叫,緊接著又是犬吠撲咬,男人的驚慌慘叫,軍卒的喝罵,甚至是兵器的出鞘。

顧家莊的漢子們湧入關內之後,便想登上城墻與老婆孩子團聚,卻被守關軍士攔著,不得寸進,卻隱隱能夠看到關上正在發生的事情,情急之下立刻便激憤起來,眼看著就要與守軍發生肢體沖突了。

這突然由其樂融融轉變成劍拔弩張的畫風,讓許多人都不適應。

不過,身為領頭將軍的祖大樂與姜鑲,立刻便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。

因為,雙方的信任畢竟才只剛剛建立,一旦起了沖突,不但立刻會破碎,還很有可能迅速衍變成火拼。

待這些富有血性的華夏男兒都殺紅了眼之後,便再也無法控制,唯有一方的敗亡或者投降,才能制止。

而驕傲的關寧軍,顯然只會選擇血戰,姜鑲也認為帶了好幾年兵的自己,無論碰上誰都不會那麽慫。

故,二人第一時間便已安撫彈壓住身邊蠢蠢欲動的精銳麾下,姜鑲更是立刻下令,讓王麻子上關查看情況。

然而他的軍令剛剛下達,卻瞥見一只黃犬已躍上登關的石階,兩道獵豹一般的矯健身影,緊隨其後,正是那個下達指令的少年,以及桀驁得一塌糊塗的那個。

“人快人快,還是狗快。”姜鑲心急如焚,深深望了祖大樂一眼,便回身來到已開始沖擊守軍的顧家糙漢面前。

對於他們,自然不會那麽客氣,面目猙獰地咆哮道:“停手!否則,殺無赦!”

說著,便再也不看一眼,在親衛的簇擁之下,龍行虎步地往登上城關。

顧同應好歹讀過書又當過兵,眼見守軍的弓箭再次上弦並拉滿,便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,並大聲招呼兄弟們安靜下來。

為了避免加深誤會,祖大樂沒有莽撞地率人上前護著他們,卻也遙遙地打著手勢安撫,示意他們一定要保持克制。

嘭!

一聲悶響,厚重的城門重新合攏、上閥,將所有人關在了戚繼光設計督造的這座小小的,像極了甕城的空心敵臺之內,也讓人跟著輕輕一震,好歹冷靜下來。

祖大樂側耳傾聽,便聽到關上的嘈雜已在重真的制止下消失,並開始調解處理,便松了口氣,放下心來,且將這帶有公關性質的事宜,全權交由重真去處理。

他只率兄弟們背著城門,靜靜地立於並不寬敞的甕城之中,寸步不移,腰桿子挺得筆直,便是周遭全是不善的目光,更有些不講究的守軍偷偷地拉滿弓箭瞄著,依然面不改色。

很快,他便聽到自己的外甥,在聽到顧炎武“他輕薄我娘”的憤怒指責之後,便怒吼道:“吃老子一鳥銃!”

然後,便聽一人驚慌失措地顫聲求饒,似乎是被黑幽幽的火繩銃口抵在了頜下,接著便是一些守軍的喝罵,以及一連串刀劍出鞘的聲音。

不過,這些只玩過自己腹下那桿子槍的守軍,似乎是以為這些黑黝黝的鳥銃,只需在主人的手中意念一動,便會噴出一大蓬鐵砂,將敵人打成篩子,故而都不敢輕舉妄動。

滿城關的守軍,竟被吳三桂一人給震懾住了。

這樣的勇氣,大概也只有關寧軍才擁有吧?

“這小子真是添亂啊!不過好樣的,老子喜歡!嘿嘿!”

祖大樂很有榮譽感的激動地搓著手,便聽黃重真再次出聲了,當然不會去指責吳三桂的魯莽,而是對姜鑲說道:“將軍,說法。”

言簡意賅,義正言辭。

吳三桂很有眼色的收回了鳥銃,將處置權全部交給姜鑲,以示對他的尊敬,以及自己的坦蕩。

當然在收回之前,狡猾如他,怎會忘記在那柔軟的下頜處狠狠抵一下,令那瘦弱猥瑣的守軍悶哼一聲,卻也只能吃下這個悶虧。

畢竟如此行事,便連他的袍澤兄弟都非常不齒。

事情其實很簡單,馬蘭峪的這些守軍戍邊已經好多年了,也被遺忘好多年了。

不過軍中自有規矩,輕易不可離開,否則便會被當做逃兵處理。

因此這些年下來,便連母豬都難得見到一頭,陡然間見到這麽多婦人,還不抓緊時間大飽眼福。

有幾個半夜時分經常用手解決導致身子虛的人,甚至控制不住腦補起來。

還有一個實在忍不住,便將鹹豬手伸往長得最漂亮的那個婦人挺翹的臀部。

雖說隔著好幾層布料啥都摸不到,卻仍把他給美的,那一聲嬌呼也讓他得到了極大的心理滿足。

只可惜樂極生悲,先是顧炎武小狼崽一般兇狠地沖上去,狠狠咬在那只能搓出半斤汙垢來的鹹豬手上,還破了戒,生平第一次“呸呸呸”地往地上吐著口水。

緊接著,母阿黃一個惡狗撲食將之摁在地上,便是一陣胡亂的撕咬。

若非黃重真及時喝止了作勢欲撲的公阿黃,這快要虛脫了的家夥,即便不死也要退層皮。

當然,兩只阿黃也避免不了會被其他守軍傷到。

姜鑲恨透了自己麾下丟人現眼的行為,也暗恨自己平日裏對這些本就吊兒郎當的**太好了,以至於一個個都變成了老兵油子。

他甚至懷疑,若蒙古或者女真真的由此扣關,這些兔崽子會丟下自己逃跑。

於是,姜鑲暗暗決定待得日後,定要像戚繼光鎮守薊遼時那樣,狠狠操練他們,便惡狠狠地說道:“領軍杖八十,即刻執行。”

那名守軍好不容易在袍澤的攙扶下站起來,聽到這話便徹底癱軟在了地上。

軍杖八十?別說是他,便是老孟和王麻子這些雖然壯碩,卻長期營養不良的軍卒,都極有可能挨不過去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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